歷史告訴我們,民主的獲得絕對不是如此廉價。

 台灣從威權統治轉變成民主政府,最需要的就是針對扮演威權體制者強力鎮壓或柔性洗腦的「軍警檢調」、「司法審判」、「教師」、「媒體」、「政府官僚」等龐大官僚體系進行全盤的體檢與反思,而這就是最重要的也是台灣最欠缺的社會共識重建工程-----「轉型正義」。「轉型正義」就是民主政府必須建立一個平台,讓威權統治下各階層加害者與受害者之間,可以有相互回想、陳述、省思的過程,社會才會有新共識誕生。 

像每年二次大戰結束的日子,法國諾曼第的灘頭以及美國夏威夷珍珠港的沈船處,透過紀念儀式的舉行,過去直接槍口相對的交戰雙方老兵,都能夠面對面的誠摯對談,化解仇恨。但是我們何時才能看到美麗島事件當時的現場指揮官,甚至是第一線的憲警,能有機會公開與當時的示威者面對面彼此剖析當時處境,透過媒體的公開轉播,加害者承認錯誤,被害者給予諒解,彼此告別舊時代,台灣才會走向新局。

 

  沒有「轉型正義」的過程,台灣的民主發展就不會完整,台灣就永遠停留在沒有社會共識的民主內戰,台灣從威權統治轉變成民主法治,就不會有黑白是非的決斷點,社會就沒有大是大非,一切的政治行為都被歸因於個人政治恩怨的宮廷鬥爭。事實上也只有對國民黨過去威權統治的全面性挖掘,以及當時統治階層的自我公開剖析,國民黨才會因此獲得救贖,民進黨也才會結束對國民黨的「動員戡亂」狀態,彼此都走向正常化的民主政黨,台灣的政黨政治也才會擺脫當前的民主內戰狀態。

 

  當包括過去的加害者與受害者的台灣社會集體,進一步反思過去威權統治在文化教育政治經濟等方面的迫害與受迫害情形的當下,會驚訝地發現國民黨威權統治的源頭,竟然是一個虛構的「中華民國」神話,中國國民黨在台灣統治的正當性,就是維繫於此。

 

  而更離譜的是,中華民國這個神話的虛構者----蔣介石,為何要虛構這個神話,也不是要為了復興孫中山建立中華民國時的崇高道統,充其量也只是為了宣洩他個人在中國在共產黨毛澤東擊潰敗走台灣,所引發的個人恩怨情緒。就這點而言,蔣介石比鄭成功還不如,畢竟鄭成功並沒有丟掉大明江山,而是理念上認同明朝漢人的道統,為了很傳統儒家的君臣道統而戰,很愚「忠」地而戰。但蔣介石戰敗的不甘心,因而編織「中華民國」的神話,傾台灣「復興基地」之全力,為他的個人恩怨情緒服務。

 

 也就是說,「轉型正義」的過程就是解構「中華民國」的過程,也唯有逐步拆解「中華民國」這個神話,台灣人民的新的國家認同才會破繭而出。這個神話的拆解,絕對必須由上而下,也就是過去威權統治的上位者必須先站出來反省,透過媒體的效應,過去的跟隨者才有可能卸下心防,畢竟「啟蒙」是必須要有非常大的勇氣,面對真相往往是殘酷的,難以忍受的,也是需要勇於承擔的。

 「轉型正義」不是對某個政黨的鞭屍與批鬥,而是台灣民主發展的必經的光明大道,也是台灣邁向正常化國家的唯一救贖之路,更是台灣人民重新凝聚國家認同的基石。台灣唯有成為一個正常化的民主國家,台灣才會有與中國交手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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