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台北馬拉松的賽前,一直受到左腳底的足腹筋膜炎所苦,早上下床的時候最嚴重,到復健科門診,醫囑只有多休息,溫水泡腳,不要讓腳底的足腹接受太多刺激,開了消炎藥與胃藥。但還是要練跑,連續兩周的假日,跑了二十公里,感覺還不錯。

 

一次在貴子坑溪練跑時,遇到一位跑友從後面追上我,主動說要跟我一起跑,說我跑得很穩,一開始我嚇一跳,大概平常自閉單獨練跑慣了,有點不習慣,但後來一路邊聊天邊跑,也算愉快,他也說有人一起跑比較不會累,我們一起沿著自行車道跑,他到北投焚化爐就折返,我則繼續跑到三腳渡再折返。

 

這位跑友大概五十歲吧,說他每天早上可以溜班出來到萬華河濱公園跑一小時,我吃驚的問,那你是自己當老闆嗎?他說是公務員,因為是小主管,可以溜一下。只能投以羨慕眼光。

 

他也住北投,假日有時會到復興崗跑,我心想那不是軍校?門口有阿兵哥站崗,如何進去?他說很簡單只要換證件,周六日甚至可以開車進去復興崗政戰學校,操場很不錯,環境非常好。於是在賽前的最後一個周日前往練跑,真是一個視野開闊風光明媚的好地方,可打籃球;騎腳踏車,也沒有很多人,停車又方便。對於北投多山,難尋適當路線,真是一個新練跑天堂。

 

台北馬拉松,12/19當天,又跟去年一樣都是個晴朗好天氣,起跑溫度顯示十五度。我還是長袖長褲戴帽子加墨鏡,把全身全包起來,再加上脖子上套魔術頭巾,後來發現魔術頭巾很有用,可保暖吸汗,後來接近中午時豔陽高掛時可當毛巾洗臉擦汗,不用浪費海綿。

 

今年與四五個同事組成一隊,除了我跑全馬,其他都是第一次參加,小試身手跑九公里,起跑後,經過感應毯時居然忘了按手表計時,一直過了一公里多吧,才趕緊按下。到景福門這段仁愛路,由於陪同事跑,所以速度很慢,到中山南路分道揚鑣之後,發現半馬與全馬人數,有比去年更多人。

 

在中山北路上,首先遇到,一個男生頭戴馬頭,用繩子拉著一位可愛女生穿成綠色三層松樹裝,就是「馬拉松」,真是有創意,應該是跑半馬,速度還不慢。我跟他們打聲招呼,稱讚他們的創意。

 

後來又遇到一個全身紅色日本忍者裝包裹,揹隻武士刀的男性中年跑者,我跟他問好、稱讚、加油,他回的國語我聽不太懂,判斷應該是日本人。後來在大直趕上了規模龐大的麗山路跑俱樂部,五六支像廟會神明出遊的紅尖角邊黃底的三角大旗,簇擁著吳宏剛跑友的兩百馬,這位跑友,是中年男性,身體微胖,上半身只穿一件紅肚兜,很像乩童,但是卻耐力十足,沿途有路過跑友不時起鬨要他起乩,搞得大家哈哈大笑,一群人說說笑笑,沿路喊口號,這種嘉年華式的集團跑馬,也算是台灣馬拉松的特色風景。

 

眼尖的我,發現就在我旁邊出現了,網路傳聞的傳奇人物-----穿室內拖鞋的怪咖跑者,由於天生剪刀腳,所以只能穿拖鞋跑,速度耐力都我好太多,真是奇人奇事。跟他小聊一下,也算是於有榮焉。

 

上市民大道之後,感覺天氣開始變熱,到達火車站的折返點約22k,比往常輕鬆,雙腳都還沒僵硬,狀況不錯,可能是前面跑的比較保留之故,由於起跑忘了按表,再加上有時錯過每五公里的標示牌,因此決定不理會時間,讓身體去感受吧。

 

接下來的賽程,就把它當成野餐,期待每個休息站的餅乾、香蕉。想到可以與各型各色的跑友相遇聊天,悠閒享受休息站的美味,志在比賽破紀錄的精英選手,也沒這個福分。

 

三十公里之後大腿肌肉開始僵硬,無法邁開大步。在汐止處折返之後,到達三十五公里處,迎面而來遇到一群像小雞一樣的隊伍,約二十個小學生,後來知道是花蓮北埔國小田徑隊,由教練在後面押隊,以一致的步伐,慢慢向前跑。後來「六歲兒童跑完全馬」,成了當天電子媒體的重要新聞,且都給予高度的讚揚,但隔天的平面媒體卻有不同的聲音,認為對幼童身體發展恐不適當。

 

我認為主辦單位心態可議,要負最大責任。路跑協會一副事不關己,允許報名,事後被記者追問卻說不妥,那為何當時允許報名?說穿了,就是要衝人數搞宣傳,所以北埔國小集體報名,當然是越多越好,最好全校連幼稚園都來報名全馬。這種譁眾取寵的態度,號稱三萬人參賽,再加上臨時報名的funrun,加起來號稱十萬人參加,幼稚地自以為是的說打破世界紀錄,其實真正跑全馬的只有十分之一,比起東京紐約都是三萬多人跑完全馬,請主辦單位不要再自欺欺人,搞自我安慰了。

 

對於台北馬拉松號稱人數大增,到底對我國國內長跑競技實力,是否有達增強進步之功效,將以另外專文探討。敬請期待。(你認為會有嗎?)

 

話說已經到達35KM的標示之後,心中放下大石頭,接下來,就輕鬆跑啦!充分去感受與享受身體的極限到在在哪裡,肚子真是餓到極點,口中殘留的蔥花鹹餅乾細屑,成了促動味蕾的美味來源。

 

下市民大道的引道,大家都順勢往前衝,我則閉起眼睛,全身放鬆,像溜滑梯樣,滑下去!進入基隆路地下道,走路的人越來越多,我也加入漫步行列,最後爬坡完,再跑吧!

 

重見天日之後,信義路右轉光復南路,再右轉仁愛路,仁愛路上觀眾與跑友的聚集,成了狹小的路徑,最後這段約四百公尺的直路,成了全馬跑者最後虛榮的滿足之路,不管是跑了幾小時,每個人都猶如是世界冠軍般,接受大家的夾道歡呼,我幻化成Lance Armstrong在環法賽阿爾卑斯山爬山路段,或是箱根驛傳中東海大的山神----柏原龍二,在箱根山的逆轉勝。

 

在腎上腺素激發的興奮下,越過終點,心情依然激動不已,每個人都是第一名啦!這就是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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